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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川煤机吴秦京散文《家乡的夏夜》

作者:吴秦京 时间:2017-07-20 浏览次数:3901


浓浓的夏夜里,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抬头看见满城的灯红酒绿,不禁想起了儿时家乡的夜晚。乡亲们把那看似单调、乏味的黑夜,打理的生动有趣、丰富多彩,每每回忆起来,总是耐人寻味,令人难忘。

那时的老家,没有城市的霓虹与繁华,只有简单的泥瓦房,房内搁置着几件简单而实用的家具,木桌上摆放着家中为数不多的电器,一台10寸左右的黑白电视机和一部收音机,每当想看电视时在门口随手拉个小板凳,坐在跟前,就已经很享福了。更别提彩色电视机,那当时在全村可都属于稀罕物件。记得儿时每年暑假,我都会坐在奶奶家那一台比我还要年长些许的黑白电视机前,津津有味的看着《西游记》,尽管剧中角色都穿着一身灰衣。

7月,大地经过一天的炙烤,终于在掌灯时分有了些许凉意,当乡亲们随意地吃了些晚饭后,每天都会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拿着板凳或是凉椅来到门前的空地。有的人胳膊还夹着自个儿编的竹扇,端详个透风的地方坐了下来。空地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见了面相互都在用那老套而又不失亲切的话语打着招呼:“吃咧么?”“刚吃哔,咥地饱饱的”,有时还时不时地埋怨着天气几句:“这鬼天,一点风都没有”“可不是,今晚一点都不凉快,呕热呕热的”“唉,估计是憋着雨吧”……拉呱的空档,来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也就添加了几分气氛。有的七八个人围成一圈,把收音机放在中间,听着已经听过几百遍但似乎永远听不够的秦腔唱段,时不时地跟着哼上几句。秦腔听完了,几个青年人就把村中的长者围住,听老人讲述当年抗战时的英雄事迹和六十年代闹饥荒时的艰辛与苦难,听着听着很多人都入了迷,神情严肃,陷入了沉思,仿佛当年的往事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直到老人有些疲乏,青年们这才罢休,意犹未尽的离去。还有未散去的中年男女凑到一起,把平时不好说意思说出口的话也趁着这股热乎劲打着哈哈的就说了出去,时不时的还带上几句荤段子,耍耍嘴皮子,引来一阵哄笑,划破了老家夜晚的长空。

家乡的夏夜里,蝉声阵阵,百虫声声。蝉鸣、蛙鼓、虫飞……那是记忆里难以忘怀的夏夜奏鸣曲。陪着爷爷奶奶在门口的空地乘凉,听着树枝头、田地里不时传来那悦耳动听的蝉鸣与蛙鼓,此起彼伏,声声入耳,我就好奇地问身旁的祖父:“爷爷,知了不是在地下的洞穴里么,为什么爬出来不久就会长出翅膀啊?”,爷爷慈祥地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给我讲解开来。听完爷爷的讲解,我渐渐明白了知了其实是一种伟大且神奇的物种,原来总以为它们的一生很阳光,其实不然。它们几乎一生所有的时间都生活在黑暗潮湿的於土中,以植物的根部汁液为食,而要想破壳展翅,就必须在地下潜伏10年有余,从而完成这最后一次痛苦的“蜕变”,可这一次的“蜕变”也意味着生命的消逝,它们必须在这短短18~20天完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交配、产卵,然后慢慢死去,直到下一个10年的轮回,才能再次破壳而出,发出那美妙且动听的鸣叫声。

多年来,家乡夏夜这美妙的奏鸣曲以及这份悠然自得始终萦绕在我的记忆中。当我离开家乡,离开田野,来到城市,居住在钢筋混凝土的组合里,远离了自然,心中顿感怅然。每当回到老家时,常常想起那久违的蝉鸣与蛙鼓。傍晚不由地走近记忆中的树林、田野与小河,试图寻找那心灵深处久违的声音,可任凭怎样努力,都无法再聆听到那枝头上的蝉鸣,池塘中的蛙鼓声也变得稀落。田野里充斥着农药的刺鼻气味,小河也不见了儿时的清澈,不远处有人拿着电筒和捕捉工具忙碌着。多么可怕啊!人们为了满足自身的味蕾,充斥自己的腰包,难道从来都没有顾虑吗?现在的家乡哪里还有它们生存空间?曾几何时,家乡的夏夜黯然沉寂了,没有了蝉鸣,没有了蛙鼓,围坐在一起拉呱的乡亲们少了,说故事的老者也已逝去,心中不觉有点怅然若失之感。

我怀念儿时的家乡夏夜,那是浪漫的、纯朴的、灵动的夏夜,是没有被破坏与玷污的环境。每每回想,总给我带来无限的向往和美好的回忆,同时也带来深沉的思索……(吴秦京)